黃杰:這本書寫得不錯,並點出很多事實真相。不過就算知道事實真相又能如何?道德勸說?還是立法防堵?人類世界的行為永遠充滿詭譎的一面.......

史上最大逃稅人的好朋友-信託機制

‧尼可拉斯.謝森 2011/09/22

魏斯泰兄弟選擇信託機制,保護自己龐大的財富,的確是挑選了一個強而有力的武器。

【前言】

每年由於避稅所喪失的稅賦所得高達二千五百億美元,是全球處理開發中國家貧窮問題全部預算的二至三倍!

本書將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前人們的避稅手法開始介紹,並且一步步帶領你發掘這些避稅天堂的演化過程,以及政府、企業甚至個人之間如何透過避稅天堂的法規,與巧妙邪惡的手法規避納稅。透過作者深入的探訪與介紹,你將看見這套龐大的系統如何運作,以及它將對各國政府、銀行、企業,甚至一般納稅人們造成多麼龐大的金融重擔!

史上最大逃稅人-魏斯泰(Vestey)兄弟

信託會造成兩種重要結果。第一,信託會創造把所有權分為不同部分的堅強法律障礙。第二,這種法律障礙可能變成無法突破的資訊障礙。信託可以把資產包裹在極為嚴密的秘密中。想像信託中的資產是一家公司的股票,這家公司可能把受託人,也就是法律上的所有權人,登記為股東,卻不會把任何地方的受益人,也就是將來會得到和擁有這些資金的人,登記為股東。如果你在澤西島的信託中,放了一百萬美元,稅官緊緊的盯著你,但是他們就算要立案開始調查都會很難,因為澤西島的信託工具並沒有登記在任何官方或公共記錄中。不過,如果稅官很幸運,找出了受託人的身分,受託人卻可能是以擔任受託人為生的澤西島律師、可能是好幾千個信託的受託人,也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知道你是受益人的人,而且他們受到職業保密規定的限制,不能透露事實,稅官再也查不下去。

你可以在一層秘密結構上,加上另一層秘密結構,使秘密變的更嚴密。澤西島信託持有的資產,可能是存在巴拿馬一家銀行的一百萬美元,這筆存款本身就受到強而有力的銀行保密規定保護。即使稅官動用刑求拷打的手段,也不能從澤西島的律師口中,得知受益人的身分,因為律師不見得知道:他們只是把支票寄給其他地方的另一位律師:這位律師也不是受益人。你可以不斷的這樣做,可以在澤西島的信託上,加上開曼群島的另一個信託,然後加上德拉瓦州的一層秘密公司結構。如果國際刑警組織要調查,一定得在不同的國家裡,經歷困難、緩慢而昂貴的法院程序,才能追查這筆錢。即使追查到這筆錢,有些地方准許秘密結構中訂定逃避條款,一聽到調查的風聲,資產就自動的跳到別的地方。

魏斯泰兄弟的信託安排是一九二一年十二月,在英國赫爾史特齡律師事務所(Hall & Stirling)的巴黎分公司簽訂的,和今天極為常見的重大境外安排相比,顯得相當簡單,即使如此,英國的國稅局還是花了八年的時間,才發現這個信託的存在。同時,魏斯泰兄弟的巴黎信託悄悄運作之際,新的醜聞爆發了。

一九二二年六月,威廉.魏斯泰離開英國、逃避英國戰時的稅負七年後,花錢替自己買下貴族身分的事情爆發,這一點沒有什麼特別不尋常的地方,很多在大戰期間發財的人極為渴望貴族的尊榮,掩飾他們大肆牟利的污點,首相勞合.喬治(Lloyd George)十分樂於配合,隨便出售官方的榮銜,引發全國上下的怒火。一位國會議員一九一九年氣急敗壞的說:「有自尊的人不願意請到家裡來的紳士,居然得到了榮銜。」

威廉變成魏斯泰爵士後,怒火蔓延。石翠奇(Strachie)爵士在國會中說:「大部分人的觀感應該是:這種逃稅並且加重其他納稅人稅負的人,不應該得到這種獎勵。石翠奇邀請魏斯泰爵士到國會,向國會議員保證他沒有花錢買爵位。

魏斯泰當然沒有這樣做,他發表的聲明更是讓人不敢恭維,「嚴格的說,我現在是在國外。目前的情勢對我極為有利,我在國外,我什麼都不繳納。」

連英王喬治五世都受不了,用有王者之風的古雅文字,寫了下面這段話。「我最鄭重的呼籲建立某種有效而可信的程序,以免王室與政府碰到即使不能算是屈辱、也是很痛苦的類似事件,這種事件一再發生,勢必會為社會與政治福祉,構成邪惡而危險的威脅。」這樁醜聞繼續發展,最後卻不了了之。魏斯泰兄弟如願的回到故鄉,他們的秘密巴黎信託使稅務機關無可奈何。

魏斯泰兄弟回到英國,也逃掉了稅,但是即使在英國稅務機關耐心調查,發現他們的巴黎信託後,卻仍然不能就這個信託,課到魏斯泰兄弟的稅。因為信託提供的不只是保密,也讓大家假裝自己已經把錢送掉,表示稅捐機關不能再就這筆錢課他們的稅,同時,他們實際上仍然繼續控制這筆錢。美國國稅局相當簡單扼要的說明這種狀況:「表面上,這些計畫像合法的信託一樣,把責任與控制權跟擁有者的利益分開,實際上,納稅人還是控制這些計畫。」魏斯泰兄弟巴黎信託契約的序文清楚的暗示了這種偽裝。序文開宗明義的說:「考慮到設立者(魏斯泰兄弟)對受益人自然的關愛,而且基於很多其他良善的目的與考慮─」這筆錢確實已經送給他們至愛的受益人、妻子與子女。但是魏斯泰兄弟實際上做的事情是這樣的:首先,他們把海外帝國的大部分資產,租給設在英國的聯合冷藏公司(Union Cold Storage Ltd),在正常情況下,聯合冷藏應該繳交租金給魏斯泰兄弟,實際上,卻交給兩位律師和魏斯泰兄弟信託的一家巴黎公司董事。到目前為止,一切都極為正常,但是接著受託人在某些「權威人士」的指導下,獲得廣泛的執行投資權力。這些權威人士是什麼人?哈,當然是魏斯泰兄弟!因此受託人在魏斯泰兄弟的指導下,對英國另一家公司貸出巨額貸款,這家公司也由魏斯泰控制,而且他們把這家公司當成自己的銀行。

稅務機關的確不斷的想出辦法,應付新的逃稅策略,而且定期制定法規,捍衛稅基。富有的逃稅人接著會訂出更複雜的策略,逃避新的法規。這種情形變成不斷演變的貓捉老鼠遊戲,結果使稅務系統變的愈來愈複雜。秘密轄區不斷快速修改法律,讓富人把騙局修改的更完美,而且始終領先稅捐機關一步。長久以來,境外信託的障眼法不斷擴大和成長,變的更為複雜。很多境外轄區准許設立所謂的可廢止信託,也就是可以撤銷、把資金還給原始所有權人的信託。如果所有權人可以這樣做,那麼實際上,他們跟自己的資產並沒有分割,不過,在信託撤銷前,這些資產看來似乎已經讓渡出去,稅捐機關不能對這些資產課稅。

其中有無窮的變化,信託可能有一個「信託保護人」,保護人對受託人有某種影響力,而且代表假裝把錢交出去的人。開曼群島的「星辰信託」讓原始所有權人做和信託投資有關的決定,而且受託人沒有義務確保這些投資對其他受益人有利。你也可以利用澤西島的「騙局信託」,以便後來換上比較聽話的受託人,你也可以隨時改變你對他們的指令。情勢就這樣發展下去,總是有很多境外律師,整天坐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,專門為信託設想異常的新花招。

信託也不是只和稅負有關而已,我們很快就會看到,最新經濟危機成因之一的很多結構性投資工具,都是以境外信託的方式設立。大部分人發現信託在全球金融中的角色多重要,應該會很驚訝,甚至會深感震驚:光是澤西島這個小小的避稅天堂,綁在信託中的資產就高達四千億美元,全世界有幾兆美元的資產藏在重重的秘密中。

魏斯泰兄弟選擇信託機制,保護自己龐大的財富,的確是挑選了一個強而有力的武器。一九三四年,托瑞參議員在「諾曼之星號」上,找到埋在糞堆底下的好多箱魏斯泰兄弟的文件時,很可能不知道對手多麼厲害。突擊檢查後不久,進一步牽連魏斯泰兄弟的文件在烏拉圭出現,托瑞在另一方面也出擊成功,促請英國外務部同意把阿根廷的調查,變成多國聯合調查委員會。

奈特里寫道,「威廉立刻看出其中的危險,這種委員會應該會想要查核魏斯泰兄弟倫敦總部的帳簿,沒有人知道這種調查可能揭發出什麼內幕。」因此魏斯泰兄弟展開反攻,他們的阿根廷經理人因為心臟病死亡時,威廉致函這個委員會,指控托瑞謀殺這位經理人。阿根廷政府的反應極為憤怒,把威廉的信說成是「史無前例的傲慢無恥。」英國外務部同意威廉的信令人作嘔,卻表示他們對這件事無可奈何,此後情勢的發展就每下愈況。 委員會調查了兩年,魏斯泰兄弟在倫敦發揮影響力,消除這個委員會的力量,委員會雖然召開了六十次會議,而且提出和阿根廷肉品貿易細節有關的報告,卻從來沒有機會查核魏斯泰集團倫敦總部的帳簿。奈特里描述了後續發展:「一九三九年一月五日,比誰都了解魏斯泰王國秘密的托瑞舉槍自殺,留了一封遺書,表示他對人類的一般行為失望。」

雖然如此,英國的稅務局已經開始布署,準備利用一九三八年金融法,對魏斯泰的信託發動下一波攻擊,希望能夠針對海外信託課稅。他們在二次世界大戰達到高峰的一九四二年,發動攻擊。兩年前,和稅官奮戰到最後一口氣的威廉已經死亡,在英國只留下二十六萬一千英鎊的遺產,還抱怨「不公平的死亡稅」。他們的信託活蹦亂跳,繼續把資金發放給家人。英國的新法認定,凡是「有權力享受」所得的人,都應該課稅─這個名詞似乎涵蓋了魏斯泰的家族。一開始時,稅務局似乎站了贏面,但是他們卻沒有拿到巴黎信託的原始文件,但根據魏斯泰家族的說法,文件最後的下落是在法國波爾多的一個箱子裡,時間是德軍占領波爾多前不久。不過稅捐機關不斷的有所進展,駁回魏斯泰家族一次又一次的訴願。但是,到了最後一個障礙,情勢轉變了。魏斯泰家族在上議院的大法官議員前主張,他們並沒有控制這種所得的個別權利,而是擁有共同權利。就這樣,就在英國青年在二次大戰再度為國捐軀之際,魏斯泰家族掙脫了稅網。

這場遊戲後來又進行了幾十年,稅務局在後續攻擊中,的確有一些小小的斬獲,但是魏斯泰家族的防禦總是不斷精進,他們的大部分財富都能夠掙脫稅網。一位稅官說:「要課徵魏斯泰兄弟的稅好比擠壓八寶飯」。一九八0年,稅務局發動一次類似的攻擊後不久,世界上最受尊敬的《星期泰晤士報》(Sunday Times)的調查顯示,一九七八年內,魏斯泰旗下的英國杜賀斯特(Dewhurst)肉品連鎖店就超過二百三十萬英鎊的利潤,只繳納了十英鎊的稅─稅率為萬分之四。「這個極為富有的王朝六十多年來,只繳納微不足道的稅,這麼長的時間裡,這個家族的成員享受相當愉快的英國富豪生活,對於保衛這種愉快生活─在戰時對抗外國敵人,在和平時期對抗紊亂與疾病─的貢獻,卻遠遠不及應有的比例。」

令人不高興的是,大部分讀者對這篇報導的反應是支持魏斯泰家族。英國保守黨大員桑尼克羅夫(Thorneycroft)爵士表示:「祝他們好運。」艾德蒙.魏斯泰的曾孫艾德蒙對這種特殊的境遇還錦上添花的說:「大家面對現實吧,每個人繳納的稅都不應該超過必須繳納的金額,我們大家都在逃稅,不是嗎?」

魏斯泰家族巴黎信託的漏洞在一九九一年結束,但是英國富豪合法逃稅的機會仍然很多。一九九三年,英國女王在大眾抗議後,終於開始繳納所得稅時,最新一代的魏斯泰爵士笑著說:「噢,這樣我就變成最後一個了。」

我們很快就會發現,實際情形根本不是這樣,他一點都不孤單。

 

(本文轉載自尼可拉斯.謝森新書《大逃稅》,由商周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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